“学姐，我看起来也没那么不学无术吧？”
徐永没想到自己还真蒙对了，半说笑半认真的为自己解释，“‘黄肠题凑’可是大汉特有的墓葬形式，我一个学考古的再熟悉不过了，而你这香膏以柏木香为主香，还故意加进去一点霉味，不是很自然就联系起来了么？”
顾嘉似乎对这个解释并不满意，微微蹙起柳眉：“话是这么说没错，可是正常人谁会把一种好闻的香膏和墓葬形式的名称联系在一起，难道不觉得瘆人么？”
徐永闻言并未接话，而是碰了碰左边插不上嘴的小姑娘，一脸无辜的耸肩：
“妹子，我刚才帮了你，你现在也要替我作证，这话是这位学姐自己说的，我可没说她不是正常人。”
小姑娘顿时一个没忍住“嗤”的一声笑出声来。
不过见到那边顾嘉的腮帮子已经像仓鼠一样迅速鼓了起来，她连忙又把笑憋了回去，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看向窗外。
哪知徐永紧接着又补了一句：“当然，如果学姐非让我说这是因为心有灵犀，我也不是完全不能照做。”
“库！库库库！”
小姑娘的肩膀立刻又不受控制的抖动起来。
从车窗中的倒影可以清晰的看到，她憋的那是相当难受，小珍珠都挤出来几滴。
“我……”
顾嘉那张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了一抹粉色，很快延伸到了耳根。
她直到现在才有所察觉。
自己刚才的话，还真有那么点逼迫徐永承认心有灵犀的意味。
可是她真不是这个意思，她只是觉得遇上这么一个懂香识香、又有如此默契的人不容易，一时激动说话才有失考量。
“这是什么情况？”
看着面红耳赤的顾嘉。
徐永竟也不由的晃了下神，居然莫名的可爱呢。
最主要是反差美，他对顾嘉的印象还停留在完美女神、端庄学姐的形象，但现在的她却更像是一个局促害羞的小学妹。
与此同时，徐永也对自己刚才对顾嘉做出的判断产生了些许怀疑。
一个情商、智商和见识可以碾压绝大多数大学生的完美女神，应该可以从容应对他的这番调侃才对，怎么都不会是这样的表现吧？
不过有一件事徐永倒已经可以确定，顾嘉必是对合香之道有着极深的兴趣。
因为当他利用合香引导话题之后，这姑娘立刻表现出了与之前截然不同的表达欲，是不是为了迎合话题伪装出来的一目了然。
这对于徐永来说，无疑是个意外收获。
等这次挖出部分黄金拿到启动资金后，他就要正式开启全新的创业之旅。
合香自然也是计划中的一部分。
徐永记得很清楚，2018年之后，天朝人民民族自信回归的速度越来越快，国货和传统文化将会成为一种潮流快速崛起。
而随着韩货、日货则陆续翻车。
连带此前那些打着韩货、日货旗号挂狗头卖国货的企业也相继爆雷，国货和传统文化类产品很快就会迎来自己的春天，迅速占据市场。
他现在就站在这个风口浪尖的前端，此前在大汉做出的准备，也是为了这一刻。
虽然回来的时机比预想中的提前了两年多，但对于整个市场形势而言，其实恰反倒给了徐永提前抢占市场的机会！
而在见到顾嘉的“黄肠题凑”之后。
徐永已经想好了如何利用自己记下的那些香方。
还有如何利用面前这个男女通吃的完美女神去开一个好头。
“对了学姐，我还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。”
徐永顺势又道。
顾嘉好不容易才恢复如常，感觉被一个学弟调戏了有些下不来台，不太想理他却又不好发作，于是故意不冷不热的道：“不知道该不该说，那就最好别说，肯定不是什么好话。”
徐永才不管她什么态度，自顾自的说道：“其实吧，我对你调配的‘黄肠题凑’稍微有点不太成熟的意见。”
“你想说就说。”
顾嘉虽然依旧板着脸，不过还是抬眼看向他。
徐永微微颔首，随即正色说道：“学姐应该知道，古时合香配伍其实是借鉴了中医的君臣佐使之道，以相宜摄合和。”
“不过据我所知，这只是其一，配香还必须合乎五行，阴阳和谐，甚至连节气衰亡也要考虑进来，才能真正实现香与药相合、人与香相和、香与天时地利相和的完美状态。”
“学姐的‘黄肠题凑’似乎就没有考虑这些方面的因素。”
“首先最大的问题就是君臣佐使不全，以至于各种香味胡乱杂糅在一起难分主次，君不君臣不臣，非但难以相得益彰，还会互相影响，初闻起来还不觉得什么，但闻的久了之后，只会令人心烦意乱，注意力难以集中……”
话才刚说到这里，顾嘉神色再一次发生了变化，看向徐永的眸子中已经重新闪烁起了星光，比之前还要闪耀几分。
这是她从未听到过的船新版本。
学习历史的她心里清楚。
天朝古时医术、合香等等方技通常都是一个家族赖以生存的不传之秘，甚至为了保密还会采用口口相传的传承方式。
这就导致许多传承的抗风险能力极差，稍微发生点意外就会彻底失传。
而现代虽然有少量遗留下来的合香古籍，但其中大多为了保密都有藏拙，基本不会将真正的秘诀阐明，因此即使她翻阅了许多古籍，对其中的道理依旧是一知半解。
“你等一下，我拿笔记下！”
顾嘉连忙打断了徐永，手忙脚乱的打开翻包寻找纸笔，生怕漏掉一个字。
徐永却笑呵呵的道：“不用记，我现在说的这些都是浮于表面的东西，学姐就算全记下来，也不可能掌握合香的秘诀。”
“那你就直接说点不浮于表面的东西啊。”
顾嘉语气急切的催促。
徐永又笑：“这不符合规矩，不知学姐有没有听过木匠和中医行当中有一句话，叫做‘三年为徒，五年半足’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
顾嘉瞬间警觉起来，狐疑的望向徐永，“我连你说的是真是假都不知道，你就想让我拜你为师？”